他在易鸣旭家洗了澡,穿了易鸣旭的衣服。
站在淋浴下时他在想,他这样跟出来卖的又有什么区别——也不是全然没有区别,卖的好歹是你情我愿,还能拿到卖身钱,而他呢?
李寂闭上眼,让水流冲刷去一身的粘腻。
易鸣旭跟陈谨一般,在外有独立的住处,他打电话让家政不必过来,叫了鸡丝粥的外卖,又在家里翻出退烧药,等李寂出来吃。
等了很久,闭着的门都没有动静。
易鸣旭心下一惊,以为李寂要做什么傻事,正想去敲门,浴室的门就拉开了,带着水汽的李寂走了出来。
他低垂着眸,神色厌厌,易鸣旭悄然松了一口气。
短期内,他还不想李寂出什么事。
至少得等他的兴趣日渐减弱。
李寂洗了澡恢复了些体力,二话不说就要离开,被易鸣旭拦住。
“我叫了外卖,先吃吧。”
李寂看都没看他,走到玄关处换鞋。
他连头发都没干,穿着宽大的白衫,整个人脆弱得像是一捏就会碎掉。
易鸣旭被忽略不由有点恼,上前去拉李寂,李寂眼疾手快地避开,厌恶地掀了掀眼皮,音色像是高山里的寒潭水,“你还想做吗?”
易鸣旭一怔,他脑海里闪现过李寂细软的腰,但很快被压制下来,“你说什么?”
“不想做我先走了。”
易鸣旭被他的态度惹恼,三两步上前按住门把手,忍不住嘲讽,“你都快被我干昏过去了,就这么缺男人吗,脑子里只有这些东西?”
李寂呼吸微窒,易鸣旭和陈谨一路货色,哪怕他是施害者,他们也永远把过错推给别人。
怒火烧透五脏六腑,烧到他眼睛发红,他顺着易鸣旭的话往下说,“是又怎么样,不是又怎么样,我说不是,你会听吗?”
他们只会歪曲事实,不顾他的意愿做让他痛苦的事情。
易鸣旭被噎了一下,凶狠地盯着李寂,现在的李寂看起来只是强弩之末,他忽的觉得没有必要计较,自以为宽容道,“我不管你怎么想,现在过来喝粥。”
李寂半步不让,“这里没有外人,你做戏给谁看,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糖,易鸣旭,我不是你养的狗,滚开。”
何曾有人这么落易鸣旭的面子,他把李寂压在冰冷的墙面,眼里戾气尽显,“要不是看你陪我睡过的份上,我一定让你爬着离开这里。”
李寂打了个冷颤,依旧直迎易鸣旭如兽凶狠的眼神。
最终,他拿开了易鸣旭牵制着他的手,拧开门把,步履蹒跚,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。
电梯门缓缓合上,他从缝隙里与易鸣旭对望,眼神仿佛高山冰凌,锐利冷漠。
雨下得好大,淋在身上好冷。
李寂坐上出租车。
看窗外霓虹闪烁光怪陆离,他似也要被浊世的异光给吞得连骨头都不剩。
浑身湿透站在家门口,李寂强行调整状态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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