足军饷,此咱家所不解。”
陈矩又问道:“眼下西南兵事方歇,辽东边事又起,国家以天下钱粮经漕运,供给九边,但仍是不足。圣上因此苦劳不已,咱家也是忧心不矣。”
“咱家以为此漕运之弊矣,不知林司马是如何看的?”
这就是考较自己了,林延潮道:“最上之法莫过于漕运改海运。”
“漕运改海运可以治本?”陈矩反问道。
林延潮道:“当然,开海运不仅可以至京师,还能抵至辽东,粮船经海路抵至开原城西老未湾,不仅京里粮事可解决,辽东还可得海运之惠。”
陈矩闻言点点头,这改漕运为海运之事,做起来十分艰难,但所谋却是和他一致。
寥寥数语,陈矩深感林延潮与他政见相和。
陈矩不知林延潮是早做好攻略的缘故,这开海运之事,也是历史上陈矩的政见。眼下说来陈矩对林延潮,不免有知己之感。
这一点很重要,不说历史上,仅仅说现在陈矩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机会也很大,一旦他上位了,他会喜欢一个与他政见相同的内阁大学士,还是一个政见不同的呢?
要知道张居正之所以那么得意,也正是他与冯保作到了'宫阁一体'。
历史上多少内阁大学士,都是被司礼监掌印太监赶下台的,前车可鉴。
林延潮与陈矩聊天,二人越说越是投机。正如高淮说得,陈矩是相当有政治抱负的人,正是因为目光远大,所以他很能爱惜羽毛,路经地方不索贿,不骚扰百姓,就是明证。
所以林延潮拍马屁的办法,就是努力做到与他政见相合,入阁之事离他尚远,但若能得到陈矩赏识,那么将来调回京师,重入翰林院机会也是很大。
二人谈着谈着,已是到了潞王就藩之事上。
这也是二人政见容易产生分歧的地方。
林延潮即要巴结陈矩,也要坚持自己政治底线,这说起来颇难。
陈矩一面用酒菜,一面道:“你们河南的官员要潞王移至湖广就藩,但朝廷所拨给潞王的藩田却都在河南。藩邸在湖广,但藩田在河南,此事咱家不好与圣上交代。”
林延潮道:“若再建藩邸要近七十万两之费,而河南一年的税赋折银不过一百五十万两。河南穷困如此,若能劝潞王不在河南建藩邸,公公善莫大焉,老百姓都感念你的恩德。”
“可是我听闻,这近七十万两修建藩邸的钱,马玉已是命河南省收齐了。”陈规不为所动道。
“没有七十万,只收齐了区区三十万,还是追讨各府多年积欠。为了完成考核,省里逼迫府里,府里逼迫县里,县里逼迫官吏衙役下乡催征。老百姓苦不堪言,去年马玉强夺民财破家者百余户,但横征暴敛之下,破家又岂止百户,一个冬天方才过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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