隘的玄关走道,到了吃茶的地方,这里三十多桌却有一大半坐满了。
林延潮捡了地方坐下,四周传入耳底听到的多是秦腔翕语。
“老爷,要不要换雅间。”陈济川提醒道。
林延潮却摆了摆手道:“这里虽吵杂,却有烟火气。”
林浅浅在旁笑着道:“没错,咱们老爷就是俗人。”
林延潮一笑,自己搂着林用,而浅浅则怀抱着小儿子子,而陈济川则却招呼跑堂,茶楼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,林延潮在这满是喧哗热闹的地方,享受着这片刻之宁静。
他早无官身轻,现在身在市井之间万人如海一身藏,谁又能知道自己是林延潮呢。
不多时跑堂已将茶点端上,有六安瓜片茶,裙带面,阁老饼,雪花酥,琥珀糕等等。
林延潮与林浅浅边吃边聊,这时茶楼里却跑来两名商人,大声道:“出大事了,出大事了。”
茶楼里喧杂的声音,一下子少了几分。
“何事?”
“今日巡盐御史召集几位总商商议取缔牙行之事时,操江提督衙门突然下了公文,许给熊启昌等人开设牙行。”
林延潮听了略有所思,李汝华这回可是踢到了铁板上。
这操江提督,是南直隶都察院所设,由副佥都御史担任,主管南京的上下江防。
不过操江提督插手盐道的事,有些管得太宽的嫌疑,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,毕竟扬州的盐船总是要从江上过的。
而且这开设牙行的资格,本来就没有说那个衙门可以给的,但操江提督衙门给了也不能说不行。
这下子人家牙行成了合法经营,那么李汝华扣押熊启昌,取缔牙行也就成了无理之举。
林延潮心想,这李汝华恐怕此刻也是很气闷,他身为巡盐御史,扬州地面的官员都可以官,但金陵的操江提督他却管不了,而且人家身为正四品佥都御史,谁管谁还说不准呢。
扬州的地方自是盐的地方,茶楼里哪个人不与盐挨着边,这样的事正好给他们高谈阔论的机会,当然大部分人都是看热闹的心情。
“这一下子巡按吃了大亏。”
“巡按想要当的青天,但是怕是不能啊。”
“强龙不压地头蛇。”
“其中有什么玄机?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
林延潮听了一阵,老百姓,底层商人自是看不透其中的博弈,只是瞎猜。
倒是林延潮左侧一桌的一名商人说得颇有道理,但见他与一名后辈子弟道:“今日这局面,你要好好学着,看看巡盐衙门后面的每一步棋。特别是揣摩官府的心思,对于我们以后经商与官府打交道,都是有用处的。”
“伯父,我记住了。”
林延潮闻言不由侧头看了一眼,回答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有精神年轻人,但以他这个年纪想必还不知世事艰难。
那年轻人见林延潮看来,有几分不悦,是怪他偷听了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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