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听着身前身后满是恐慌与凄厉的呜咽,心头怅然若失,有种说不出的滋味——结合前世今生,这?个她呆了将近十年的陶瓷厂,最终,还是不可逆转地走向了末路……
台上,谢秃头厂长满脸沉痛道,“陶瓷厂经营不善,我这?个厂长负有一定的责任,在这里,我对各位说声对不起。”
话?音一落,谢厂长站起身,对底下所有职工深深鞠了一躬,良久,在一片静默中,他缓缓直起腰,拿起台上的话?筒,沙哑艰涩道,“对于……各位的工资,我如今是这样想的,我打算把账上的钱优先发给家庭困难的职工,至于其他的……厂里有许多瓷碗瓷盆,大家就分分带走吧……现在通报困难职工名单:张老五、王树根……”
名单通读完毕,又是一片沉寂,但?很快就有不乐意的人跳出,表达内心深处的强烈不满。
“凭什么?谢老秃,你凭什么做主把工资优先给困难职工,我也是每天吃苦耐劳干活的!就因为我家里条件好些,就不发工资给我吗?这?不公平!”
“对,不公平,我们不接受!”
“谢秃头,你假公济私,我们要去联名举报你这?个厂长……”
“砰!”
谢厂长猛地一拍桌子,吓到了一群站出来跳脚的人。
“你们还好意思在这里高?举公平大旗,别以为我不知道,就是你们这些人,天天在车间里,男的打牌混日子,女的织毛衣话家常。怎么,你们把厂子当成什么地方了?陶瓷厂今天能到这一步,你们这群‘工厂的主人’功不可没!”
几?个跳出来的人被骂得面面相觑,你看我,我看你,咽下心里的气,愤愤不平地坐回到椅子上。
大骂一通的谢厂长,重重拍着?剧烈起伏的胸口,缓了好几口气后,他咽下嘴里的血腥味,疲惫说道,“如今厂子已经破产,随你们去举报吧,反正我这?个厂长也干到头了,能给你们想方设法挤出工资,已经是我尽得最大努力!”
说完,他佝偻着背,一步一挪地慢慢走出大会堂,脚下如有万斤沉重。
米乐坐在座位上,复杂的目光,紧紧追随着拖着?脚步哀伤离开的谢厂长,一时无言。
国营陶瓷厂,到如今这?个地步,纵有厂长经营不力的原因,但?归根究底还是体制的欠缺罢了……
在这个工人能决定任免厂长的时代,纵然有心变革,都是徒劳!
听着耳边各种埋怨和咒骂,米乐腾地站起身,远离了这?片嘈杂的区域。
“厂长,厂长……”
谢厂长停下脚步,回过头看向追过来的米乐,哑着?嗓子问道,“你还有什么事吗?”
米乐抿抿嘴,回过头左右看了一下,轻声说道,“谢厂长,我想问一下您,厂子倒闭后,这?里的厂房之类的,会怎么处理?”
谢厂长一愣,眉头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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